前事(112)
惡夢之夜(十八)
喀... 喀...
20:13
羅爾德面無表情,也沒有回頭.
「我還以為是誰,原來是那個無能的多瓦林.」
他轉身.
「你是來見證外區之子的勝利嗎﹖」
漆黑的入口,三個身影走進紫黑色的世界. 來者身材都算高,一個明顯高過其他兩位.
其中一位突然站住,跑出黑影.
「老闆!﹖」
芬克斯奔到庫洛洛身邊抱起. 驚駭之餘,看到同伴散落了一地. 信長跟俠客跪在地上,嘴裡呢呢喃喃也不知在說些什麼. 富蘭克林一腿形狀詭異,顯然是斷成了好幾截. 他跟瑪奇都是精疲力竭的模樣. 在牆躺著的派克滿臉是血,生死未卜. 窩金抱頭倒在地上呻吟哭泣,讓人看得莫名其妙.
多瓦林地驚異不亞於芬克斯. 他的學生除了夕為有氣無力地站著外其餘都倒在地上. 夢來與瑪露比沒有外傷,雷克卻滿身是血.
坦克爾斯:「夕為.」
「專心在羅爾德身上,大個.」
多瓦林看了‘羅爾德’一眼,吃了一驚.
羅爾德微笑問:「怎麼﹖不認得老朋友了﹖」
「誰跟你是朋友了﹖」多瓦林打斷,心下懷疑.「你... 怎麼跟那拉卜...」
「呼,我們是同一人啊...」羅爾德攤手.「只不過現在拉卜在‘作夢’,我這個潛人格便出現了.」
多瓦林想:所以這就是他的念能力﹖特質系的.
這幾年都找不到他,原來是這個原因.
「你老了,多瓦林.」羅爾德道.「這幾年來我慢慢‘長大’,而你卻一天一天變老. 重過年輕人的生活真的很奇妙,充滿活力. 看著舊時同伴老去卻是充滿感慨.」
多瓦林重重哼了一聲.
羅爾德又問:「我很好奇,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﹖」
「人渣的臭味在哪都聞得到.」
喀... 喀...
19:07
羅爾德微笑看了夕為一眼,對多瓦林說:「那你花了這麼多時間才找到我,鼻子是被什麼東西給塞住了﹖」
多瓦林不再理會,手呈划船勢,腳踏弓箭步.
羅爾德嘆息.
「本以為可以等伐先已來,大家好好敘舊.」他眼睛微閤.「畢竟這是同學會,不是嗎﹖我們當年都是二十一分局的公務員...」
「住口!」多瓦林怒吼.「殺害朋友的人豈配當我同伴﹖你手上沾太多鮮血了,今天要你償命!」
羅爾德冷笑說:「我要殺誰是我的自由,根本不需要你的認同.」
羅爾德的話像是一件極不合身的外套裹注了芬克斯,讓他透不過氣. 羅爾德說了一句自己跟同伴都常講的話,為什麼羅爾德會有這種無形的威懾... 與恐懼﹖
羅爾德根本沒有注意他,只轉頭問坦克爾斯:「曉影呢﹖」
「進醫院了.」
...
他打敗了曉影... 一個保護者竟能打倒毀滅者﹖
「羅爾德 .」坦克爾斯指著原子彈.「那是什麼﹖」
「原子彈.」羅爾德不加修飾.
即是如此,這答案還是讓新來的三人震動.
多瓦林與坦克爾斯都想:看來他早就擁有建造核武的道具材料. 為什麼還要這麼費力進行恐佈行動﹖
危急不容細想,多瓦林喝令:「解除它!」
「沒有解除裝置.」羅爾德道.「我根本不想活.」
夕為:「老兄,你跳慢一點﹖」
「Ok.」碼表答,跳動的頻率減緩了約1/3.「不過我不能停. 倒數是我的工作.」
羅爾德微笑說:「‘死神的耳語’,好方便,不過我不贊成無謂的努力.」
坦克爾斯橫了羅爾德一眼. 視線凌厲,看得羅爾德竟然有點膽顫.
「我來當你的對手.」三隊長挑戰.
「不.」多瓦林拒否.「我來.」
坦克爾斯訝異.「老師﹖」
「我跟他還有一筆帳要算.」
「公報私仇...」羅爾德冷笑.「你應該多學學伐先已的冷酷.」
多瓦林臉色一變,怒道:「這跟他有什麼關係了!﹖」
夕為警告:「老頭小心點!這傢伙的能力是‘恐懼’!他能讓人看見心裡害怕的事物!」
多瓦林呆了.
喀... 喀...
18:49
「你讓她看見了什麼﹖」
羅爾德搖頭.「不知道. 我無法知道‘二級恐懼’的結果. 除非我用‘一級恐懼’將其現實化.」
眾人不明兩人間對話的意義. 只見多瓦林低下的臉一會憤怨,一會悲痛,抓不住他的心情.
羅爾德也不懂.
「告訴我... 子幽死前說了什麼話﹖」
多瓦林揮手.
羅爾德只覺一面厚重的牆壁當頭壓下,身子忍不住便往後倒,趕緊退了三步支撐. 羅爾德站在十幾公尺外,多瓦林凌空一掌竟然把他震退!
羅爾德扭曲的臉滿是嫌惡.「你幹麼﹖」
「我不準你再提她的名字.」多瓦林眼神冷如兵刃.
「我根本不想殺她.」羅爾德眼裡燃起怒火,與多瓦林互映.「我降低了‘二級恐懼’的威力. 我很意外伐先已竟然不救子幽. 他的‘透鏡自我’多少可以消解我的‘惡夢之夜’罷!﹖」
多瓦林怒極.
「我說... 不準再提!」
兩人同時衝向對方,四掌重疊!嗤嗤幾聲,一股焦臭味散了開來. 羅爾德骨頭劈啪亂響. 他大叫,語音中滿是痛楚,人貫力往後逃開. 多瓦林手掌完好無缺,羅爾德的掌心卻是紅紫黑調在一起的混亂. 他稍動手指就會聽到骨頭關節錯亂磨擦.
羅爾德啟動了孚孚的緊急治癒機能,手掌上噁心的組合慢慢回復原狀.
多瓦林想:原來他還有別的能力.
羅爾德想:不能硬碰硬,要就比技巧.
兩人再度衝刺. 羅爾德手掌翻轉擒拿壓低多瓦林的右手腕,另一手的手肘彎推擊喉頭. 多瓦林左手往上一抬一翻,右手輕彎掙脫擒拿,兩掌同時撞在羅爾德胸口,擊得他大咳鮮血,淋污了多瓦林雪白的鬍子.
羅爾德摔倒在地,馬上爬起抓多瓦林肩頭. 大隊長轉身,抓住羅爾德的手用力一扯,一股激痛電擊了羅爾德的脊椎肩手連結之處. 多瓦林側反轉羅爾德的手把他壓制在地上. 羅爾德勉強打滾掙脫.
坦克爾斯想:老師念能力或許不及羅爾德,數十年苦練的基礎讓他占了明澈的優勢!
夕為卻想:羅爾德好勝,硬是要跟老師比武(真幼稚). 等他厭了失敗後才會使用‘惡夢之夜’. 如果死老頭能在那之前制其死命...
可是多瓦林卻在享受著. 他恨極了羅爾德,根本不打算馬上殺了他.
喀... 喀...
17:21
「今天替老師清理門戶,羅爾德!」多瓦林怒叫,遊刃有餘的與羅爾德快速拆招.「你背叛了信任你的老師,殺害無辜人民,要你惡貫滿盈!」
羅爾德冷笑道:「天底下有誰是無辜的﹖至於背叛老師更是笑話. 你以為他不知道﹖」
「什麼!﹖」
「皮耶爾老師是我最敬愛的人,因為他完完全全地接納我的‘一切’.」
「因為他的關係,我才能面對‘它’.」
羅爾德身週點燃紫色的火焰.
「內者根本沒有學到老師的任何教誨. 他們才是背叛了老師的渣滓!」
多瓦林反手一掌.「你沒資格批評任何人!」
羅爾德還他兩指.「蠢貨!就是有那種渣滓才會讓梁泊跟漢彌爾頓這種好人勞碌一生!那些垃圾要全部消滅!」
「你才是那個該被消滅的垃圾!」
兩人拳腳交加,肉體骨頭互撞聲有如鍋底爆豆緊湊,來去無蹤,在場功力稍差的人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在空中閃動.
不過大家都看出多瓦林雖然怒目切齒,出手隨意自然,遠在羅爾德之上. 恐怖分子臉色不見焦急,手腳已見緩滯,輸是遲早的事.
果然沒多久,多瓦林箍住了羅爾德離手掌有三個指頭寬處的外關穴. 羅爾德半身麻痺,跪在多瓦林腳前. 他欲站起,多瓦林在他左腋上的肩貞穴一壓,又跪了下來.
「你是舊時代的亡魂,羅爾德.」多瓦林冷然道.「我們都活太久了. 該活久一點的人卻也因你而死.」
「我以流星禁衛軍大隊長的身份,就地處決你.」
喀... 喀...
16:30
羅爾德低聲笑了.
「大隊長﹖大隊長的位子是我跟伐先已的,你配麼﹖要不是我們主動拒絕,皮耶爾老師怎麼可能會選你這垃圾﹖」
多瓦林怒道:「胡說!老師是被你這人渣給騙了!伐先已才是正統的人選,你不配!」
「你難道就配了﹖一個整天只會對世事嘮叨,瞧不起年輕文化,凡事看不順眼就要衝動解決,一直要同僚的伐擦屁股的元警官﹖」
多瓦林還欲破口大罵,卻說不出話.
「... 我能力比不上伐,這還要你多嘴﹖我這輩子可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,比你有資格多了!」
「這是老伐講的,是不是﹖蠢貨,他是在安慰你啊!」
羅爾德緩緩站起身.
「再說,你真的沒做過虧心事﹖」
「哪有這種事...」
「真的沒有﹖」羅爾德微笑剝開多瓦林箍緊的手掌. 多瓦林喘著氣看著羅爾德重獲自由.「那為什麼你不敢否定我﹖」
芬克斯驚問:「老師﹖」
夕為大叫:「老頭,不要聽他的話!」
「沒錯,不要聽我的話,聽伐先生的.」羅爾德冷笑.「你是個弱者!只能揀我跟伐先已不要的東西而已!連你的學生都比較聽伐先生的話,你難道看不出來﹖」
坦克爾斯聽羅爾德挑撥是非,勃然大怒.「少放狗屁!多瓦林是我的老師,流星禁衛軍的精神領袖!伐先生的意見再精闢我也決不會把他的話排在老師之前!」
「衝衝動動跑進水壩,導致團體分散. 伐先生絕不會犯這種錯.」羅爾德微笑.「我有沒有說錯啊,大隊長﹖」
他手指玩弄多瓦林的白鬍鬚跟皺紋. 後者瞪大眼睛,身子僵硬,任由最痛恨的敵人污辱.
「你敢說你沒有為了私心拒絕過伐先已的諫言麼!﹖」羅爾德狠狠地罵.「戴個聖人的面具根本隱藏不了你卑劣的人格!你不配做流星禁衛軍的大隊長,不配做任何人的老師!你只是個實實在在的弱者!」
多瓦林呻吟,無言以對. 他想到他的老師,他的朋友,他的學生,所有人影都化作無數的嘲弄聲折磨他. 心情動盪之餘,多瓦林驚覺力量無可抑制地弱化. 他越是害怕,力量消失的越快. 數十年苦練的功力竟然轉眼便煙消雲散. 他哀叫一聲. 羅爾德手稍為使勁一推,多瓦林便如斷線風箏凌空打滾,重重摔在遠處.
坦克爾斯跟芬克斯皆大吃一驚,立刻忙跑近扶起大隊長. 多瓦林眼神無光,手腳綿軟無力,臉色慘不忍睹. 微弱的呻吟聲把兩人的心都絞緊了.
喀... 喀...
15:43
「無能.」羅爾德不屑.「早說過你是個垃圾.」
芬克斯猛然站起.
「該殺...!」
坦克爾斯拉住他.「你別動,照顧老師.」
「不行!我要殺了那傢伙!」
「那是我的工作.」坦克爾斯道.「我揍人也比較痛.」
羅爾德點頭同意:「三隊長說的沒錯. 性命苦短的弱蟲還是閃一邊去比較好.」
坦克爾斯拳掌互撞,‘啪!’一聲巨響.
「要比力氣...」羅爾德冷笑.「怎麼看都是你有優勢.」
坦克爾斯:「你想說什麼﹖」
「嘿...」
紫色的火燄張牙舞爪,連結在每個傷者身上!
坦克爾斯:「!﹖」
紫黑的觸手像是在吸取能源,傳送到羅爾德身上. 他的氣也在瞬間暴長了數倍!
夕為驚想:這跟那孚孚的能力不相同!他還有絕招﹖
人總會認為自己害怕的事物是無可抵抗的強!
羅爾德用‘三級恐懼’讓眾人懼怕他,再用‘一級恐懼’使這些恐懼成真,增強自己!
「這是我為了對付夢來山一隊長所修煉的能力. 敵人越多,恐懼越深,我也會越強!」羅爾德傲視坦克爾斯.「小鬼... 即使是強化系的你也是無法打敗我的!」
坦克爾斯擺出架式,掌心朝上招了招.
「走著瞧.」
喀... 喀...
15:03
這裡不能用範圍大的技巧,會波及他人.
用基礎!
鮮紅色的氣裹住了坦克爾斯,把紫黑色的火焰硬是壓了下去.
羅爾德收起了輕視的態度.
好小子... 說不定還真的輸給了他.
坦克爾斯一拳挾帶勁風對準羅爾德當頭打去!
羅爾德也是猛力還了一拳. 兩人的拳頭在空中定住,分寸不動.
芬克斯駭然. 坦克爾斯顯然沒有放水. 羅爾德真的能跟他比力氣!﹖
兩人一齊收拳.
碼錶跳了三下.
芬克斯被一股暴風捲到遠處. 他一直緊抱著多瓦林,兩人摔倒在牆邊. 芬克斯定睛一看,坦克爾斯跟羅爾德開始互毆,每一次交擊都迸出雙色的火光跟猛烈的風壓. 所有人都是被這暴風圈給推擠到牆邊.
那枚原子彈則是在一旁安穩地觀賞兩人戰鬥. 哪一邊贏了都與它無關.
喀... 喀...
14:44
「你很行嗎!﹖」羅爾德大笑.「不愧是我第三隊的繼承人!」
他巧取坦克爾斯手臂處的兩個穴道. 坦克爾斯一一用老師教的合氣道化解.
羅爾德跟曉影的攻擊方式有點像,都比較走偏路. 坦克爾斯的攻防有條不紊,羅爾德卻詭計百出,以不少出人意料的招式攻擊.
芬克斯很替坦克爾斯擔心. 三隊長是所有人唯一的希望!
看了一會,他有點訝異.
接著,微笑.
坦克爾斯會贏.
芬克斯不算高手,也不知道兩人的底細,可是他看得出來坦克爾斯比較被動,其實是占了上風.
坦克異常的冷靜. 羅爾德的攻擊再刁鑽古怪,他總能用重覆的招式化解.
芬克斯看得出來,羅爾德的手法很容易上手,就跟外者在外區討生活時用本能與身體反應行動一樣,狠辣自然.
可是坦克爾斯的手法卻是苦練得來的. 中規中矩,沒有火氣,卻也無法打穿.
羅爾德雙手齊出攻擊坦克爾斯的太陽穴. 坦克爾斯退後避開,羅爾德卻兩腿已逼近了他的胸口.
坦克爾斯大喝一聲,雙掌抬起,把羅爾德翻了幾個跟斗.
芬克斯認出那是‘一教’!那一招看似平常,卻能用手腕最自然(也是最迅捷)的動作瞬間反擊. 羅爾德回身的幾下攻勢都很容易的架了開,顯是攻守兼顧. 多瓦林平時看重苦練這一招不是沒有理由.
羅爾德不耐煩了. 他雙手發動‘硬’,決意動蠻!
坦克爾斯竟然也捨棄了技巧,雙手也發動了‘硬’,跟羅爾德四爪互咬. 最初兩人平分秋色,後來羅爾德的手臂開始垂低. 接著身軀也矮了下來.
羅爾德越發驚訝. 他的力量已耗了不少,坦克爾斯的力量卻是如雪融的山泉,源源不絕,勢道越來越強!
不可能!這小鬼...!他跟曉影激戰過後還能壓制我!
這難道是... 皮耶爾老師創出的‘靜態力’!﹖
一座山是難以撼動的,可是山又何曾使過力﹖只靠靜態的力量便能與自然對抗.
一般人都只會去練明顯的‘發’,‘流’等‘動態’的技巧.
坦克爾斯反其道而行,用的是‘絕’的超高等技巧:‘錠’!
他的力量便像一座山的重量一樣全收在體內,等羅爾德對他施壓時自動反擊. 羅爾德就等於是在推一座山,自己出力大,坦克爾斯卻只用‘體重’反擊. 四兩撥千金,根本沒耗損多少.
「多瓦林知道這技巧,可是他不會使...」羅爾德顫聲道.「這個技巧我們上一輩沒人學得成... 你竟然可以...!﹖」
「怎麼可能﹖」坦克爾斯道.「我只能算是半生不熟而已. 這招我對曉影就沒用過,因為一定對他沒效.」
你連曉影都比不上.
「你很強,羅爾德.」坦克爾斯雙目炯炯,看得恐佈份子頭目不得不把頭撇開.「不過我也對曉影說了,跟強化系的人比起來還是遠遠不及」
喀... 喀...
13:55
「你輸了.」
語畢,羅爾德手骨碎裂. 他怒吼,強忍痛楚把畸形的皮肉骨抽出坦克爾斯的控制. 鮮血淋漓,映在紫光照耀的臉上甚是詭異.
坦克爾斯的紅光卻是如日中天. 比較之下,羅爾德的紫黑火焰跟螢光一樣.
羅爾德信心接連受到挫辱,一時難以接受. 他看坦克爾斯舉起巨大的拳頭,問:「怎麼﹖你打算傷害無辜的拉卜政客的身體﹖」
「我已經傷了.」
羅爾德乾笑.
「心被占據後,有身體又有什麼用﹖」坦克爾斯毫不放鬆.「我救不了他,但我能讓他擺脫你的魔掌!」
羅爾德命在頃刻,腦筋不停的轉動.
坦克爾斯到底害怕什麼﹖
他不管心體技都沒有缺點. 他不會像其師多瓦林臣服於罪惡感,也不會被過去失敗的泥沼束縛.
所有認識他的朋友都尊敬他,敵人都怕他.
他到底有什麼弱點﹖
到底有什麼弱點﹖
坦克爾斯凝聚了氣,要把這萬惡之輩斃於拳下.
羅爾德:「中區就要毀滅了.」
坦克爾斯一呆.「啊﹖」
羅爾德指著原子彈.
「還剩不到十三分鐘,你要怎麼消滅這原子彈﹖等它爆炸後,中區包括你我在內都無法存活.」
「解除它.」坦克爾斯沉聲.
「我說了,根本沒有解除裝置.」
「沒...」坦克爾斯大怒.「你... 這東西無法阻止麼!﹖」
羅爾德笑道:「要是有,我為什麼還要拿出來給你們看﹖」
坦克爾斯更怒,拳頭便欲揮下. 可是羅爾德似乎是唯一有辦法的人,要殺,不能殺!
羅爾德嘆道:「我輸了,坦克爾斯,輸在這場決鬥.」
坦克爾斯根本不在乎羅爾德認輸.「你... 沒有辦法阻止這原子彈﹖」
「沒有.」羅爾德答.「坦克爾斯,你很強,我就算還在我外者的身體裡也大不贏你. 今天是你勝...」
「這不是重點!流星街... 流星街就要... 你...!」
羅爾德:「很遺憾,我無能為力.」
坦克爾斯只覺得天旋地轉. 他們這麼多人跑來這暗無天日的場所就是為了要打倒羅爾德,可是這有意義嗎﹖
他吃驚,後悔,更多的是充滿無奈的憤怒!
坦克爾斯大吼,一拳把旁邊的牆壁打得粉碎,石屑紛飛.
「你可以殺了我.」羅爾德說,站了起來.「如何﹖殺了我替流星禁衛軍的人報仇,替人民出氣.」
坦克爾斯咒罵數聲.「那有屁用啊!」
「是沒用,嘿嘿嘿,是沒用.」羅爾德冷笑.「我一直很敬佩你對工作的熱誠,對人民的責任感,對長輩的忠孝.」
坦克爾斯沉默.
羅爾德:「你至少還可以殺了我. 動手罷!」
「我不是來殺你的!!!」坦克爾斯怒叫.
「你跟多瓦林不一樣,不是為了殺我而來﹖那是為了什麼﹖」
坦克爾斯面如死灰.「是為了... 拯救流星街的人民.」
「很遺憾的,你就算殺了我也無法改變事實.」
羅爾德態度蕭索.
「中區已經完了.」
坦克爾斯跪倒在地,抱緊了頭,顫抖.
所有人的心也跟著他死了.
羅爾德眼角瞄著坦克爾斯,姿態高傲.
「保護者的心就是這麼的弱,一但要保護的事物無法繼續存活,人也失去了生存的意義.」
「呼呼呼...」
羅爾德低聲笑著.
「論單打獨鬥,我的戰鬥力比你們幾個都差.」
「可是你們還是輸了,知道為什麼嗎﹖」
「因為你們的心太弱了!你們心中有太多在乎的人事物!太多在乎失去的恐懼!太多不肯割捨的愛!你們視為無可取代的東西造就了你們的失敗!」
羅爾德抬高雙手.
「正因如此,我勝了. 我不但是外者之王,恐懼的統御人,也是絕對的念能力者!政客,內外者,流星禁衛軍,全都得臣服在我腳底!呼呼呼... 嘿嘿嘿...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」
羅爾德仰天狂笑. 眾人聽到他可怕的笑聲全都捲曲了身子顫抖. 無一人敢望向他,連抗議的勇氣都沒有.
除了一人.
「你無聊.」
羅爾德止了笑聲,斜睨夕為.
夕為卻也在笑,笑得愉快.
「你還真會表演啊﹖你以為這是小說還是漫畫﹖講那種可笑的台詞.」
「我是外者之王... 我是外者之王...」
夕為學羅爾德的聲調,微妙微肖. 學完忍不住拍地大笑.
「...」羅爾德沒有惱怒.「你還認不清事實麼﹖我已經贏了.」
夕為笑道:「贏了就贏了,那又怎麼樣﹖你想怎麼樣﹖」
「...」
羅爾德抬頭看著無盡的黑暗.
夕為咬了根新煙,口齒不清:「你一個人把我們打成這樣,我認輸.」
「見面這麼久,你只有這句話像樣.」
夕為又笑了幾聲.
「羅爾德,我們的命只剩下...」他看碼表一眼.「約十二分鐘,你想做什麼﹖」
「...」
「你為什麼要問﹖」
「好奇而已.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.」夕為點著他的煙,吸了一口.「很多人在中年時都會開始懷疑自己的目標. 若不是無法完成便是無法讓人滿足. 你現在已經達到了你的目標,還想做什麼﹖你滿不滿足﹖」
羅爾德細想了一會.
「不知道.」他答.「多半是期盼在外區的同伴能夠如期完成計劃,從此再也不用為了內者擔心受怕.」
「滿足嗎﹖我也不知道.」
羅爾德從口袋裡拿出照片端詳.
「如果當年我當上了大隊長,或許我就不會當恐怖分子.」
「嘿,你在期待‘綠之門’﹖」
羅爾德搖搖頭.
「你呢﹖你不打算反抗﹖」
「我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.」夕為吐幾個煙圈.「我很笨,想不出什麼主意,所以乾脆偷懶.」
「我滿足嗎﹖」
他坐到坦克爾斯身邊,手放在他厚實的肩膀上.
「很滿足. 跟喜歡的人一起死,沒有什麼遺憾.」
羅爾德閉上眼,收起照片.
「羅爾德,你說我們有關愛的事物才會敗給你,大概罷. 不過我寧可一輩子做個失敗者也不願意沒有愛過一個人.」
夕為呵呵笑了幾聲.
「你雖然贏了,但也實在很可憐.」
「住口!!!」
羅爾德衝近,猛踢夕為的臉頰.
「我不是你!我不是垃圾!」
「我是完美的!我沒有恐懼!沒有後悔!」
鮮血四濺,夕為還是覺得很好笑.
羅爾德反應跟小孩子一樣.
瑞格那克踢了好一會,停下.
累了.
他忽然累了.
寂然的黑暗裡,他無助.
要毀壞的東西已經注定要毀壞了.
他忽然累了.
而且害怕.
跟鏡子的兩面一樣,他永遠不會孤獨.
但也永遠是孤獨的.
喀... 喀...
11:29
「你還沒死啊﹖」羅爾德嘲笑.「想嘗嘗‘一級恐懼’的滋味﹖」
庫洛洛不答,只是站在原地喘息.
他昏迷了一會,卻把眾人與羅爾德的戰鬥經過都聽進耳裡.
夕為給了他啟示.
庫洛洛忍不住微笑.
同伴都在這裡... 這個地獄...
沒有什麼好怕的.
羅爾德與庫洛洛互望.
有了共鳴.
瑞格那克身子微微顫抖.
他在庫洛洛身上看見了‘它’.
而魯西魯卻更加堅定.
「我們不能毀掉原子彈,也不能引爆它.」
庫洛洛說. 他的聲音在黏膩的黑暗中格外清朗.
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. 俠客他自羅爾德出現後一直低著頭,老闆的聲音把他從深淵中拉回.
部下沒看過,流星禁衛軍也沒看過這樣的庫洛洛. 在此黑暗恐懼的領域,他的自信是從何而來的﹖
「但我們可以把它丟出流星街.」庫洛洛結語.
回聲.
寂靜.
「怎麼做﹖」夕為問.
「飛機.」庫洛洛答.
所有人都抬起頭. 陷在愧疚與自卑中的大隊長多瓦林也不例外.
因為有了希望.
因為大家不再無能為力.
因為羅爾德的臉色變了.
他不期待任何害怕的人能想到這一點.
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,而不是在原子彈上.
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庫洛洛身上.
他帶來了希望.
夕為第一個站起. 坦克爾斯也撐起他沉重的身子. 眾人陸陸續續都站了起來.
記憶與感情再一次背叛羅爾德.
很久以前,他有同樣的記憶... 與感情.
像潮水一樣.
早上很溫暖,晚上卻是冰寒澈骨.
他不能容許.
他不能.
喀... 喀...
11:02
「庫洛洛,你在害怕什麼﹖」
羅爾德目光閃爍.
「讓我看看你的恐懼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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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神的耳語:要停很久,不過我會想辦法在這留言跟你們保持最新消息
- Jan 10 Mon 2011 11: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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