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之門

前事(42)

TrickorTreat(二)




一隻瓢蟲，一隻蝴蝶，還有一隻蚱蜢，三步做兩步的，跑到門口。

按鈴。

叮咚~~~

門打開。

三隻蟲子提起袋子，一起叫：“Trick or treat!！”

一個頭上打了螺絲，滿臉青綠的巨人走了出來。

下一秒鐘，三隻蟲子一起尖叫，逃跑。

（富：-_-b）

“真是的，這是今晚第幾次了啊！？”窩金披著狼皮，坐在入口大廳，不悅的抗議。“我想嚇人都辦不到了！”

“真是不好意思。”富蘭克林沒誠意的道歉。

派克（穿巫女裝，拿著掃帚）笑他：“這好像是某某一族裡出現過的劇情”

“我為什麼要打扮成科學怪人？”

“這可是全體一致通過的喔！”俠客笑答。“我想我們以前從來沒有對一件事這麼同意過。”

富蘭克林輕輕地呸了一聲。“什麼話，你可是在大家同意之前就買了。”

“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。”

“（v_vb）你這次是在學誰說話？（閃靈的？）”

信長道：“我也不是很喜歡我的打扮。”

“你不是喜歡穿和服嗎？”

“是沒錯啦，只是…”信長指著自己的臉。“為什麼我要在臉上塗一堆紅紅綠綠的東西？”

“你扮的是落武者啊！嗯，為求逼真，你應該塗真血，然後餓個兩三天，把臉色弄青。”

“胡扯！”

芬克斯穿著一件大披風，用手矯正頭上的大頭冠。“這一件實在不怎麼樣，又難穿，你怎麼會買這件給我？”

飛坦轉頭用半威脅的口氣對俠客說：“你可沒買我的啊…俠客。”

“本來想買的，但我還要命。”

飛坦哼了一聲。“算你聰明。”（窩：糖給我。　富：不行。）

芬克斯問：“老闆呢？”

派克答：“還在打扮。”

窩金不以為然。“照這樣下去，只要是富蘭克林開門我們就不會有訪客，花這麼多時間打扮豈不是白費了？不如我來好了。”

芬克斯道：“結果大概不會不同，我建議由派克開門。”

瑪奇冷冷地說：“我們需要訪客嗎？（現在想想，你們不用打扮也能嚇人。）”

俠客掠掠短髮。“我來好了。”語氣充滿自信。“客人數量會暴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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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子是用來反應真實世界的一切。

但，如果在鏡前的是個虛像呢？

鏡裡的影像…是真的，還是假的？

我可不是吸血鬼。

庫洛洛調整尖銳的披風。

但我當然是真人。

鏡子裡不管出現什麼，都是真的。

…大概吧。

現在，鏡裡微笑的魯西魯，是我？

庫洛洛摸摸上揚的嘴唇。

我的疑問，或許能在萬聖節當天解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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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Trickortreat!！”

“好好好。”教會的神父們拿出一袋袋的糖果發給眾小兒。

一個月前發生的殺人事件已漸漸塵埃落定，約翰三世教會原有的人潮又回來了。胖胖的，穿著中世紀貴族衣服的波爾主教忙得不可開交。在商業資本主義化的影響下，原先不跟著居民起哄的教會也只好一起胡鬧。

錦榕對打扮成黑貓的小滴說：“教會可真慷慨，準備了這麼多糖果。”

她朋友只嗯了一聲。

其中一位小朋友發問：“波爾主教，世界上真的有鬼嗎？”

“當然。”主教用他宗教的知識回答。“人死後會有兩個去處。歸順神的潔淨鬼魂回到天堂，違背教義的邪惡鬼魂則下地獄。”

小孩們拿了糖果便往下一個地點前進。

“我們現在去哪呢？”漪詩問朋友。

柴三郎用手指數。“熟人的家都去過了，會議長的家去過了，政客的家有點不太敢…”

“政客？”依琪絲好像想起了什麼。“我們還沒有去蜘蛛公館啊！”

小滴望她一眼。

“蜘蛛公館？那不是魯西魯先生的家嗎？”史瓦爾道。“不太好吧？”

“一定要去！”依琪絲口氣堅決。“蜘蛛公館是出了名的鬼屋，萬聖節怎能不去那裡看看？”

錦榕笑她：“妳想看的是人吧？”

依琪絲自顧自的走，其他人只好跟上。

的確，萬聖節怎能不去鬼屋看看？

除了小滴，其他人都蠻好奇的，而小滴也沒跟他們說她就住在那鬼屋裡。

“蜘蛛公館在哪？”

“在我們的巴士站和遊樂場更過去一點的地方。”

走過了巴士站、遊樂場。

他們一行人（小滴除外）都鮮少來這地點，在暗暗的路上不免都有點不安。

陌生的房屋、路標、花園、教堂，處處讓人感到新奇，恐懼。

柴三郎停下腳步。

“等一下。”他指著一棟小建築物。“這裡也有教堂啊？”

真的是個教堂，後面還有一個小墓園。

“那裡也可以要糖吧？”

漪詩用手遮嘴。“這裡，難道是？”

“什麼？”

“波爾主教說過住宅區有一個小教堂，裡面的神父誤入歧途，捨棄了神，供奉惡魔，難道是說這裡嗎？”

眾人看著漆黑的教堂，都覺得毛毛的。比起宏大的約翰三世教會，這裡實在很小。要不是窗戶透出微弱的光芒，真像一個停屍用的地窖，說是供奉惡魔的教會倒也有九分像。

依琪絲忍不住說：“我們走吧？”

小滴卻開始走向那教堂。

柴三郎按住她的肩膀。“妳幹什麼？”

“去看看。”

依琪絲急道：“妳沒聽到漪詩說的？這裡不安全啊！”

“鬧鬼的蜘蛛公館也不見得安全到哪去。”

“那妳去吧。”史瓦爾不耐煩的對其他人說：“她也算是大人了，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。”

所以小滴就去了。柴三郎、漪詩、錦榕和依琪絲不放心，跟上她。

史瓦爾也只好隨行。

來到小小的木門口，不見門鈴。

小滴主動敲門。

門開啟，一個穿著黑色法衣的神父走出來迎接。他看起來很瘦弱，眼睛卻十分清澈明亮，和他與黑夜溶為一體的法衣成了強烈對比。

小孩們提起袋子。

“Trick or treat!！”

“真是希客啊！”神父的聲音蒼老、安和、充滿喜悅。“好久沒有小孩來要糖了。”

他在門邊的三個桶子裡各取了一些糖，依序放在小孩的袋子裡，看著每人的眼睛問：“你們是怎麼會想到要來這取糖？”

這問題讓所有人都語塞。

小滴恍若無辜的說：“這裡很像鬼屋，我想來看一看。”

史瓦爾暗罵小滴這外者沒禮貌。

那神父卻笑呵呵的說：“這裡的確很像鬼屋。我也有點像鬼吧？”

他不像。這神父看起來比波爾主教更易於近人。

神父給的糖有黑有黃，配合了季節的顏色，但是形狀奇特。有的像果實，有的是透明的薄片，散發新鮮香氣，和袋裡其他的糖果都格格不入。

“這是什麼糖？”

“仙草糖、烏梅、和麥芽糖，我自己做的。”

錦榕嗅了嗅。“仙草？烏梅？從來沒有聽過，那是什麼？”

“遠東的土產。”神父解釋。“流星街只有G區有賣。你們試試？”

小朋友都嘗了一些。味道十分甜美，卻不會太膩，小孩們都讚不絕口。

那神父很高興，眼睛露出喜悅的光芒，不住說：“這裡還有，盡量拿。”

史瓦爾沒有吃。

他想，G區大多是外者住的地方，怎麼這神父會到那去買東西？覺得這瘦弱的神父有個地方怪怪的，卻又想不出是哪裡。

“神父，”小滴問。“你眼睛瞎了嗎？”

眾小孩都望著她。

這是什麼笨問題？

神父也望著小滴。

“很厲害喔，小妹妹。”他有點訝異的說。“妳怎麼知道我眼睛瞎了？”

小孩們不禁聳動。

依琪絲第一個叫：“你瞎了？怎麼會？”

錦榕也問：“你的眼珠…”

話沒說完，那神父手指一探，把眼珠挖了出來。

小孩子們沒準備，嚇了一大跳，都退了幾步。

小滴湊近觀察。

那神父手掌平伸，讓兩顆黑白水晶打造的義眼在手裡溜溜打轉。

“我就知道。”小滴報告。“在昏暗的光線下，你的眼睛太亮了，而且沒有微血管。”

史瓦爾也發現剛才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是如此。即使在往旁邊看時，神父的眼睛裡找不到一絲血管。

依琪絲叫問：“你的眼睛是假的，怎麼會轉！？”

還會看人…b

“我練了很久才學會的。”神父把眼珠塞回眼眶，‘看’著依琪絲，有點得意的說。“我今年扮的是‘眼睛沒瞎的人’。怎樣，比波爾主教扮的中世紀貴族有技巧吧？”

史瓦爾之前雖然覺得這神父有點怪怪的，倒還沒有太多反感。現在知道那對眼睛是假的之後，忽然覺得它們讓那神父變得很像死人還是蠟人像。看神父把眼睛拿進拿出，在手上轉動，不禁有點想吐，對這幽暗的教會又多了不少厭惡感。

“神父，”小滴又問。“你信奉惡魔嗎？”

餘人又吃了一驚。

那神父哈哈一笑。

“是波爾講的，是不是？”

“是啊！”

史瓦爾又忍不住暗罵了一句：妳幹麼對他說？

依琪絲卻想：他怎麼知道？

“波爾想要擴建教會，向我買過這地，我拒絕了他。”神父解釋。“之後他就傳出這謠言了。”

“你胡說！”史瓦爾大聲說。“波爾主教豈是這種人！？”

錦榕皺眉頭。“喂喂，史瓦爾…”

史瓦爾沒住嘴。“你是外者是不是！？”

那神父也不生氣。“我不是外者。”

“你是！你絕對是！”史瓦爾很忿怒。“你不可能是內者！”

柴三郎指責他：“你反應這麼激烈幹麼！？”

“這種小教堂的人講的話怎麼能聽！？”

那神父糾正史瓦爾：“真正信奉神的人是不需要教堂的，年輕人。”

小滴忽然又問：“世界上真的有鬼嗎？”

那神父回答：“當然。人死後會有兩個去處。歸順神的潔淨鬼魂回到天堂，違背教義的邪惡鬼魂則下地獄。”
“不過…如果一個人對生前的日子或認識的人過度留戀，他就會留在他關心的人事物身邊。有善念者會幫助人，有邪念者則會加害人…”

史瓦爾再也忍耐不住，轉身離開。

其他人都愣住了。他們實在搞不懂，為什麼史瓦爾要發脾氣？

“抱歉。”漪詩對神父說。“他態度不好。”

那神父不以為杵，笑答：“沒關係。Trick or Treat，他沒有拿糖，可以搗蛋。”

他抬頭看天。

“他是個很誠實，很用心的小孩，才會對異於自己理論的人事物感到不滿。他不是壞人。”

這些大家都同意。

“神父，我們走了。”

那神父點點頭，把剩下的糖都放到小孩的袋子裡。“歡迎再來。”

眾小孩都高聲答應，快步追上遠在前頭的史瓦爾。

小滴走在最後，聽到一聲很輕的嘆息。

她回頭。

只見那神父仍是望著她們，嘴角帶笑，眼裡卻有著一絲哀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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喀！

樓上的門打開，吸引了眾人的目光。

來者身材甚高，穿著黑、紅、白色相交的中世紀貴族服飾，頭髮後梳，臉上帶著殺氣。巨大的鮮紅裡子披風受到氣流的影響，往後如翅膀般展開。

那人緩步走下樓，以君臨的姿態傲視所有人。

“不賴喔，老闆。”派克稱讚。“演得很逼真！”

“什麼‘逼真’？”俠客笑說。“妳瞧那一頭往後梳的黑髮！”
“純黑純紅的披風、貴服！”
“那英俊的臉龐與修長的身材！那漠不關心的冷笑！”
“再加上冰一般的眼神、豐富的殺人經驗與嗜血的渴望！”

俠客嘆氣。

“再也沒有比他更完美的吸血鬼了。”

“多謝誇獎。”庫洛洛笑說。“俠客，你今晚怎麼這麼狗腿？”

派客微笑：“他扮的是惡魔，你別聽他甜言蜜語。”

“是嘛…”庫洛洛走近，用食拇指托起俠客的下巴。“那我先吸乾你的血好了。”

“拜託你了。”

窩金看的瞪大眼睛。

“喂喂，你們倆…”

叮咚~~~

“我來！”

窩金搶在富蘭克林之前開門，擺出自認最令人髮指的姿勢，表情。

來客稍微嚇了一跳，卻一點也沒有逃走的意思。

小孩子們竊竊私語。

“這沒有多可怕嘛？”
“剛才的眼珠子比較嚇人。”
“扮的蠻像的。這傢伙一定是外者。”
“好像是庫洛洛的保鑣。”

“呃…”

窩金討了個沒趣，很不高興他看到站在最後面的小滴，正想打招呼，卻被站在門後，用小孔窺視的富蘭克林踹了一腳。

派克把糖罐遞給窩金。他咳了幾聲。“嗯，想吃糖？”

依琪絲坦白的說：“我們想見見魯西魯政客，可以嗎？”

原來如此。

俠客暗做筆記。

以節日拜訪為正當的‘入侵’藉口。我們以後也可以用這計策。

庫洛洛走到門口歡迎客人。

小孩子們都被庫洛洛異常親切的殺氣給吸引住了。

小滴細聲對門後的富蘭克林說：“我回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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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神的耳語：應站長的要求，我在貼的時候附加故事的種類。

想了半天，我想不出要如何歸類它，只好叫它‘綜合’，結果標題變得很長　-_-b

下星期去日本，要稍停一次。